但是,他眼里的那抹冷意并没有褪下去。 第二天陆薄言起了个大早,苏简安习惯性的赖床,被陆薄言强行抱起来,她大声抗议还要睡觉,陆薄言风轻云淡的吐出来一句:“你一大早叫这么大声,不怕外面路过的护士误会?”
他一坐下苏简安就问:“哥,小夕怎么样了?” 就像昨天那样,上车之前她先把那一大束花扔进了垃圾桶,坐在车里的钱叔摸了摸胡子,随即又点点头。
陆薄言接过衣服,心疼的蹙眉:“困了怎么不自己先睡?” 老洛看着女儿消瘦的脸颊:“你都不高兴,爸爸怎么高兴得起来啊。就算要当模特,也别再瘦了,你再瘦下去爸爸也要跟着瘦了。”
“睡觉你去睡啊,上我的床干嘛?”苏简安指了指房门口,“外面还有一个房间。”那是一个陪护间,布置得和一般的卧室没有二致,睡起来比她这个病房舒服多了。 两人都洗漱完毕换好衣服,早餐也刚好送到。
陆薄言好整以暇的看着她:“哪个?”说着又逼近她一点。 “苏亦承,你在做梦。”她拿着一根羽毛在苏亦承的眼前慢慢的转来转去,暗示他,“你梦见了洛小夕,梦见她趴在你的床前,跟你说话。”
苏亦承的目光闪烁了一下,放下茶杯问:“休息好了没有?” 因为家里有苏简安,他的妻子,家才是他工作完后休息的地方,醒来后能看见苏简安的笑脸。
风雨越来越大越急,台风扫过来之前她没到山下的话……她不敢想象在上她要怎么抵挡台风和大雨。 也许是已经同床共枕过太多次,她真的已经不介意了,也许是她脑袋迷迷糊糊的根本没反应过来,闭着眼睛就含糊的问陆薄言:“我刚从命案现场回来……你不介意吗?”
苏简安把洛小夕拉起来:“那你跟我去个地方。” 十一点多的时候,他躺到床上,毫无睡意。
一如既往,陆薄言的办公桌上文件堆积如山,日程安排紧俏得连说一句闲话的时间都要挤才能有。 洛小夕瘫坐在驾驶座上,半晌回不过神来。
他挤了一点在指尖上,命令苏简安:“手伸出来。” 苏简安忍不住笑了笑,轻轻扯了扯陆薄言的袖子:“我回房间了。”
他可以睡到中午? 两人就这样笑着闹着出门,往古镇中心的河边走去。
“嗯?”苏亦承盯着洛小夕,心思明显不在和她的谈话上。 苏简安一向奉行软的不行就来硬的,见陆薄言还是不为所动,威胁他:“你不想生孩子了是不是?”
她双颊红红的赧然模样,陆薄言久违了,突然就想逗逗她:“我帮了你的忙,你没有任何表示?” 她不是习惯了陆薄言,而是只有陆薄言在身边的时候,她才能感到安心。
陆薄言对她的影响,比她意识到的还要大,她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。 什么叫有江少恺在,不会有事?她就那么信任江少恺?
不到三分钟,陆薄言又回来了,说:“医生说是正常的。你实在受不住的话,吃片止痛药。” “那个,你到了多久了?”周绮蓝有些不好意思的说,“来之我和朋友在步行街逛,耽误了点时间。”
她母亲去世那年,他决定回来看她,重洋和几万公里的距离都没能阻止他,她居然天真到以为一把锁就能拦住他? 曾有人说,也就是因为陆薄言不想做,否则,没什么是他做不到的。
“那你怎么下注啊?” 苏简安起身,走到陆薄言身边去替他整理好领带:“这样子可以了吧?”
小陈早就帮苏亦承处理好住宿的问题了,给他定了一幢当地的特色民居,古香古色的独立木楼,带一个草绿花香的小院子。 陆薄言和汪杨继续上山,汪杨拔出了腰间的对讲机:“龙队长,通知一下你的队员,留意一串白色的山茶花手串。我们太太戴着这个,发现了的话,她人也许就在附近。”
陆薄言牵了牵唇角,直勾勾的看着苏简安的眼睛,也许是因为即将有求于他,苏简安突然莫名的心虚,只好用眨眼来掩饰,然后绽开更加灿烂又充满了崇拜的笑容。 他垂下眉睫,像面临艰难抉择的三军统帅,挣扎和犹豫不着痕迹的从他的眸底掠过,他闭了闭眼眼睛:“我不知道。”